让历史记忆点亮城市建设

北京四合院

文/王克剑

20世纪80年代初，英国皇家建筑学会主席在中国考察之后对城市规划界说：“现在全世界的城市建设都面临一个共同的危险，我们的城镇正趋向同一种模样，这是很遗憾的。希望中国的城市建设能够尊重中国文化，尊重城市原有的特色。中国历史文化的传统太珍贵了，不能允许它们被那些虚假、肤浅的标准概念的洪水淹没。我确信你们将会遭遇这种危险，你们要用全部智慧、决策和洞察力去抵抗。”

20年后的今天，这个意味深长的警告不幸言中。目前，我国各地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。在一些城市的“旧城改造”、“危旧房改造”过程中，往往实施过度的商业化运作，大拆大建，许多积淀了深厚人文信息的历史街区不复存在，一些名人故居或传统民居被无情摧毁，朱门绿廊、青砖碧瓦、雕梁画栋很多成为过去。如曾是明代抗倭前线、清代鸦片战争主战场、宁波商帮发祥地的定海古城在“旧城改造”的名义下被夷为平地；襄樊古城的千年城墙一夜之间被摧毁；作为北京民居灵魂的四合院也在减少……盲目的建设和施工造成城市文化空间被破坏、历史文脉被割裂，最终导致城市记忆的破碎和消失。

2018年10月24日,习近平主席在广州考察时指出，城市规划和建设要高度重视历史文化保护，不急功近利，不大拆大建。要突出地方特色，注重人居环境改善，更多采用微改造这种“绣花”功夫，注重文明传承、文化延续，让城市留下记忆，让人们记住乡愁。

城市是复杂的，城市记忆是在城市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，包括地理环境、文化景观、历史街区、文物古迹、民居样式、社会习俗等等，众多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，都是城市文化的积淀，都是形成一座城市记忆的有力物证和精神纽带，也是一座城市文化价值的重要体现。

城市不仅仅是单体建筑的简单集合，不仅仅是高楼大厦、立交桥、高架桥，更是一个民族生存发展的记忆载体。城市在形成、扩张和延续过程中，会留下一些被人们有意或无意间留存的历史遗迹，留下所代表时代的文化印痕和“历史年轮”。一座城市各个历史时期的文化遗存就像一部部史书、一卷卷档案、一幅幅图画，记录着一个城市的沧桑岁月、变化历程。

城市和人一样也有记忆，每个时代都在城市建设中留下了自己的岁月的痕迹。保存城市的记忆，保护历史的延续性，保留人类文明发展的脉络，是人类现代文明发展的需要。

亡羊补牢，犹未为晚。我国城市发展历程行进到今天，已经进入需要我们反思的阶段，追溯城市的历史记忆、留下城市的鲜活记忆是我们的当务之急。（作者系城市建设杂志社社长）